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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莱沙·珀金斯(Elisha Perkins),1741年出生在英国北美康乃狄克殖民地。他跟父亲学医,是一名很成功的医生。美国独立后,珀金斯于1796年获得一项专利,这是一种被称为珀金斯牵引器的治疗仪——两根3英寸长、一头尖的铁铜合金棒。珀金斯声称治疗仪由特殊合金制成,可治疗头部和脸部的炎症,以及风湿和疼痛。治疗办法很简单,据称在患病部位压20分钟,就可以把有害的致病电子液引出体外。 $ H+ a+ Q0 S$ V; O6 `
康乃狄克医学协会认为珀金斯牵引器是骗术,将珀金斯逐出协会。珀金斯争取到美国三家医学机构和丹麦皇家弗雷德里希医院12名外科医生的支持,还争取到很多名人的支持,连乔治?华盛顿也买了一套。珀金斯声称珀金斯牵引器治好了5000人,在欧洲受到热烈追捧。成名之后,珀金斯再接再厉,又发明了一种治疗痢疾和咽喉炎的药物。
7 C, e1 u- H+ f1799年纽约流行黄热病,珀金斯前去试验自己的新药。没想到出师未捷,反而先死于黄热病。
* [6 r+ }) k: K9 l1 x7 v# @- ^% I6 H就在这一年,英国名医约翰?海加斯(John Haygarth)着手研究售价5金币一套的珀金斯牵引器的效果。他用木头做成同样的棒,给5位风湿病人进行治疗,其中4位病人表示疼痛得到缓解。第二天,他用珀金斯牵引器对他们进行治疗,得到的效果是一样的。海加斯的结论是:根本就用不着使用这么昂贵的金属棒。后来的动物实验结果,也表明珀金斯牵引器毫无疗效。 ( w6 S& P5 q3 \- g! B
海加斯发现的这种现象被称为安慰剂(Placebo)效应。经过一百多年的研究,直到20世纪60年代,安慰剂效应才被广泛接受。科学家对新的药物和疗法的验证,开始使用随机双盲对照设计,而且要大样本,目的就在于排除安慰剂效应。
2 @ p0 S1 e; N, |+ `: ~0 c2 ^8 G安慰剂效应普遍存在,甚至在治疗中高达1/3,尤其对于疼痛、肌肉疲劳、发烧等由脑部直接控制的症状等更为有效。1974年,能够和吗啡受体结合的内啡肽(Endorphins)被发现,科学家对安慰剂效应的原理有了进一步的了解。研究发现,安慰剂可以去除纳洛酮(Naloxone)对内啡肽的阻断,使得人体自身产生的内啡肽发挥作用,缓解疼痛和其他症状。很多替代疗法,比如针灸的效果都是安慰剂效应。
2 G0 ` t& ^ D都灵大学进行过一个试验:给术后病人静脉输液,其中都没有加止疼药?。第一组明确告知被试没有止疼药,第二组告知被试可能是生理盐水也可能是止疼药,第三组告诉被试可能是止疼药;如果谁感到疼痛,就可以要求服用止疼药。结果是,第三组比第一组少服用33%的止疼药,第二组比第一组少服用了20%。 ) R0 i% Y3 A: Q U( W, m
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则给拔去智齿的病人使用安慰剂,确实有缓解疼痛的效果;一小时后再给部分病人纳洛酮,由于阻断了内啡肽,结果这部分病人感到很疼,证明在安慰剂效应中是内啡肽起了作用。 / d/ P" T! c( T% {
能够引起安慰剂效应起码要缓解症状,但安慰剂效应的出现是没谱的,时而灵时而不灵。用传统疗法和替代疗法(比如中医和针灸)治疗时,有人觉得有效,有人觉得无效,所以有人一直坚持认定,无效的原因是没遇到“真正的中医”。其实,根本原因是,这些药物或疗法的所谓效果,本来就是靠安慰剂效应来实现的,而人体自身的安慰剂效应是不稳定和无规律的。 5 k; a. W& G* q9 H- Y
安慰剂效应和什么有关呢? 2008年,麻省理工学院做了一个试验:他们招募了82位健康志愿者,先让他们读一本关于新的止疼药的手册,然后随机分成两组,都服用同一种糖丸;一组告知糖丸2.50/粒,另一组告知糖丸0.10/粒,除此之外不做解释。试验办法是服药前、后分别对手腕轻度电击,检测被试对疼痛的耐受能力。结果得知,2.50/粒组有830.10/粒组只有61%的参试者能够忍受更多的疼痛。
" E! x( g) M: U7 y/ X这个试验揭示了人们头脑中固有的“嫌贫爱富”心理——人们普遍认为贵的东西质量好——在治病方面,认为贵的药或疗法更有效。比如药品商标保护过期后,就会出现便宜的非商标药;但很贵的商标药依旧卖得更好,就是这种“嫌贫爱富”的心理作用。
6 b3 L, n X6 d+ ]. `6 A在美国,人们对针灸等替代疗法的态度也一样,因为与医院看病相比,针灸一个疗程的自付费用会高得多,因此人们更愿意相信针灸有效。市场上充斥的众多没有明显疗效的补充剂,也是因此而大行其道的,特别是那些动辄几美元一片的补充剂。 ' \* B% i- |* V3 M& W* R6 l0 [# T
在中国,上千元、万元的“治癌”中草药好卖,除了“人到死时真想活”之外,也是出于“嫌贫爱富”的心理原因。为什么吹得越大的骗子越能赚大钱?还是基于同样的原因。从奢侈品的抢购上就能看出,这种嫌贫爱富的心理在亚洲人中更为常见,因此传统医学和替代疗法在亚洲尤其是中国才更有市场。
, W& K' _5 Q W今天很多医生会有意地利用安慰剂效应来缓解症状。对一些还没有治疗手段的疾病、自愈性疾病,医生可能建议进行放松性疗法,比如冥想的效果就很不错。但是这种做法一定要有底线,不能使用某些传统疗法、替代疗法的药物或营养补充剂,因为它们都有“尚不明确”的副作用或毒性。
( Z" r6 k9 P9 b( B. K而如果亲友中有执迷于某些无效而且有害的药物或者所谓的保健品,怎么办?一个办法是买来糖丸或者VC片,告诉他们这是新的特效药,非常贵,不仅能够让他们免受那些东西的伤害、节省了钱财,而且很可能还能诱导出安慰剂效应,减轻他们的病痛、改善他们的健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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